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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麦忙时节

来源:www.ahlulin.com   时间:2023-09-15 05:43   点击:137  编辑:admin   手机版

记忆中的麦忙时节

岁月如梭,一晃已是人过中年。

每当生活的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时候,我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童年时的点点滴滴。

那逝去的,或美好,或艰苦,或辛酸,如今都变得那么清晰、可爱。

记得那时,每到五黄六月,站在牛圈梁上,放眼望去,岳梁上的麦子一片金黄。

一片片金黄的麦田随风晃动着,就像海浪拍打着海岸一样起起伏伏。

随着“算黄算割”几声清脆的叫声,我大从墙缝里抽出几条刃片子,屹蹴在门前的磨石旁霍霍地磨着。

片刻之后,只见锈迹斑斑的刃片子就在他粗糙的手里发出一道冷冽的寒光。

他一尺销脸喜悦地说“今年麦又丰收了,人家勤勤人早都开始架势了!咱先从岳梁上开始,那边阳坡上麦熟的早,而且又离得远。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抱着他装好刃的麦镰子,就跟着他出发了。

上牛圈梁之后,再下坡,跨过石头家门前的沟渠,再爬上一道坡,就是岳梁了。

我家在岳梁上有两三亩地,收种庄稼都很费事费力。

记得抓阄分地的时候,我也在牛圈梁上的麦场里跟小伙伴们嬉戏打闹,完全没在意大人们的正事。

我大运气比较背,抓到三分之二的地都是在岳梁上。坡陡,路远,收种不便,土地贫瘠。不像角边子、洼脑子那边地势平坦,都是红土地,肥的流油,庄稼长势好。

“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”,从小我就跟着我大下地干活,所以对一切农活都不算陌生。

我们先从大核桃树下那一豁地开始下手。

我凭着一股热情劲,跟父亲进行割麦比赛,我大割一行,我割一行。

然而我终究是人小力气小,一扑搂揽不下多少麦子,开始还能勉强跟上,渐渐地就跟我大拉开了距离。

只见他身后的地上已经齐齐整整地码放了五六捆麦子,而我身后才割了两捆,而且码放地四六五散的。

于是,我感到一阵心急,便加快了速度。

说时迟那时快,麦镰子一下子割到了我揽麦的左手上,顿时鲜血直流,疼得我嗷嗷直叫。

我大闻声,赶紧撂下手里的麦镰子,跑到堰边,折了一把水蒿,揉成一团,直到绿汁横流,便递给我,示意我紧紧按住伤口,说这东西能止血。

我捂着受伤的手,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,心里觉得怪不是滋味。

热火连天地收麦子,你倒好,把自己弄成了伤员。

于是,我决定把割好的麦子背回到场里去。

我大帮我扎好了一捆麦子,我心气高,嫌捆子太小,让他一直加,眼看我的双臂已经无法揽住了,才说停。

我大扛起扎好的麦捆往我肩膀上一撂,他就急着奔向没有割完的麦行子。

我便不紧不慢地往麦场里走。

麦芒扎的我脖子疼,捆子太大,我揽不住,好不容易下了坡,走到石头家门前的猪圈旁,我实在撑不住了,便把麦捆子撂在猪圈的台子上。

麦穗干焦地厉害,往台子上一扔,麦粒便簌簌地往下落。谁看了都心疼的,可我那时候年幼,又觉得自己受了伤,歇一会无妨。

“麦儿熟,杏儿黄。乱亏”

趁歇息的当儿,我看见石头家门前的两棵高大的杏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杏子,微风一吹,杏香四溢,格外诱人。

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,朝树上狠狠地砸去,杏子就像雨点一样吧嗒吧嗒地落了一地。

我连忙跑过去,捡起杏子,在衣服上蹭两下,就塞进嘴里,囊囊活活地吃起来,完全忘了我的正事。

这时,我槐叔担着麦从沟里上来了,看见我把麦搁在石头上,坐在旁边吃杏子。

他说“你大从岳梁上下来了,这半晌子了,你咋还在这里?”

我一听,着急忙慌地扛起麦捆子就往场里跑。

后来,我也试着用扁担挑麦,但是挑的多了,肩膀就疼的厉害,总是想换肩,一来二去,肩膀上就被磨出了水泡。

村里人见了都说,到底是念书的娃,肉皮细嫩,经不起折腾。

收麦天,农村人叫做“龙口夺食”,就是说一刻也不能停,必须热火朝天地干起来,把熟了的麦子割回来,先堆在场里再说。要不然,万一下大雨、下冷子,一茬庄稼就糟蹋了。

那时候,生产队里只有一台大型脱粒机,往往从场里麦堆摞得高的人家开始,所以必须等麦子基本上全割回来了,再跟生产队队长打招呼,安排脱粒机。

脱粒工作往往放在在晚上,因为白天太热,大家都在地里忙。

晚上比较凉快,跟邻居叔叔、爷爷招呼一声,就都过来帮忙了。

大部哗困神分时候,我站在麦堆顶上,把高处的麦子推向脱粒机口,以供他们送进脱粒机。

我看见树立在场里的灯泡四周,围满了蛾子,赶都赶不走。

这些小生命,为了追求光明,也真够执着的。人一旦有了飞蛾扑火的精神,还怕干不成事吗?

偶尔,我也会直接抱一捆麦子送进脱粒机口。

脱粒机就像人吃饭一样,喂得多、喂得快了,就会噎死,半天缓不过劲来。不得不关掉闸刀,然后徒手把夹在机器里的麦秆拔出来,再重新开闸。

门前的晒场,在动镰之前,我和我大早已经做了一番充分的准备工作。

锄草,再用插锨平场。

然后我大爬到门前的大杨树上砍一捆杨树梢子,用麦绳在头上扎起来。

我坐在杨树梢子做成的“滑板”上,我大拖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场里转圈。

随后,再撒点水,于是我们俩开始一遍遍地滚动着笨重的碌碡,直到晒场变得十分平滑,不再有任何皱褶为止。

我大把脱好的麦粒装进蛇皮袋里,一袋袋扛回来,倒在场里铺好塑料彩条布上。

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,我用木耙子把堆积成山的麦粒耙平,使得厚薄匀称。

然后,坐在树下荫凉处,无精打采地看着书,隔一时半刻去不断地翻动,使得麦粒受热均匀。

晒麦的当儿,我和我大除了吃饭,几乎大部分时间都跟麦子呆在一起。就连晚上,我们都睡在麦堆上。

有时,日正当午,却打雷闪电,下起了白雨。于是,大家七手八脚地来帮忙收麦子、装袋子。如果雨太大太急,来不及收,有时麦子被雨淋湿了,又得花很长时间晒。

待到麦粒完全晒干了,我大去别家借一台大型电动机,装上风扇,便用木锨开始扬麦。

麦糠在大功率风扇吹拂下就像雪花片一样被吹到背后的菜地里,成为了很好的有机肥料。

最后剩下一些顽固分子,吹不掉糠的麦榆子,待到完全晒干后,我就把它们装进蛇皮袋里,放在台阶上,用棒槌捶打,直到它们完全脱糠为止。放风扇前一扬,麦糠纷纷扬扬飘走了。

等到所有麦粒都晒干了,入柜了,麦忙时节也就算结束了。

在我小的时候,每年麦子晒干之后,是需要给国家缴粮的,按人头计算,麦子必须挑上好的、颗粒饱满的、完全晒干的。

后来不用缴粮了,人们也不愿意再辛辛苦苦的种地了,因为外出打工可以挣得更多。

“融不进的城市,回不去的故乡!”在城市里,我总感觉自己像一个局外人。回到农村,我却没有了土地,更没有了种庄稼的机会。

如今,人过中年,远离故土,经历了人世的沧桑以后,蓦然发现那些发黄的记忆却一直藏在脑海深处,像电影画面一样时不时的涌现在眼前,令人感慨万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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